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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喏,给你。”许诗霜走过来把冰棍递给谢烨霖,“吃完记得回去好好刷牙,别告诉你奶。”
谢烨霖捏着冰棍,闷闷地小声说了句“谢谢”。
他当然不会告诉奶奶。因为奶奶决不允许他吃这种“垃圾食品”。
其他小伙伴吃着冰棍,把棍杆都舔得一干二净。
要知道普通口味的冰棍一根才五分钱,奶油冰棍却要一毛二。
平常家里人都不舍得给他们买。
“谢烨霖,你妈真好!”小胖子凑近他,屁颠屁颠道:“你有这样的好妈妈怎么不早说啊。要我,天天都想炫耀……”
也许是周围其他小孩羡慕的目光令他起了一丝虚荣心,这回谢烨霖没有否认。
另一边,许诗霜和许乐乐也吃完了冰棍。
她意外发现这个年代的棒冰还挺好吃的,可能是由于纯天然,没有那么多添加剂的缘故。
“这个奶油冰棍好好吃。”许乐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。
许诗霜:“下次我再请你吃。”
“诗霜姐,你真好。”许乐乐一脸感动。
她现在觉得诗霜姐人美心善,之前在苏市关于对方的那些流言蜚语一定是假的!
说罢两人准备回家。许诗霜把吃完的木杆扔进垃圾桶里,经过谢烨霖身边时道:“早点回家,别让你奶担心。”
“哦。”谢烨霖应了声。
而在她离开后,身边的小伙伴几乎都雀跃地挤过来问他,什么时候可以去他家玩,他们还想再见他这个漂亮好心的妈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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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许诗霜起床下楼吃早饭,没在桌上看见伊晓燕。
她有点奇怪,因为往常这个婆婆总是起最早的。
“你奶呢?”她叫住正往卫生间里端脸盆水的谢烨霖。
谢烨霖放下手中东西,踮起脚尖在盥洗盆中吃力地拧干毛巾,道:“奶奶在房间里,她好像生病发烧了,早上起不来。”
许乐乐这时也从厨房探出头道:“诗霜姐,你去看看你婆婆吧。我给她熬了清淡的白粥。”
“好。”许诗霜忙匆匆敲开伊晓燕的房门。
“你进来吧,咳咳咳……”屋里人断断续续地咳嗽道。
许诗霜推开门,只见伊晓燕恹恹地躺在床上,盖着厚棉被,脸上泛着病态的红。
她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,确实是发烧了。
“婆婆,您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
“没事儿,可能就是昨晚开着窗户睡觉不小心着凉了,吃点药就能好。”伊晓燕虚弱道。
许诗霜看着她,伊晓燕虽然长相显年轻,但岁月已在她斑白的两鬓和皱纹上留下痕迹。
感冒对年轻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,但对上了年纪的老人而言却很严重。
“您吃药了吗?”许诗霜问。
伊晓燕:“吃了。”
“那您可要好好休息,今天就别去上班了。”她弯腰替伊晓燕掖了掖被角。
“嗯,我晓得……咳咳咳——”伊晓燕一边咳嗽,一边抓着她的手道:“小许,你一会能帮忙送小霖去上学吗?要是你上班来不及的话,叫乐乐送也行。”
“成,没问题,您先休息吧。”许诗霜又从外边端了一杯热水给她。
伊晓燕看她这样里外忙活,心中意外,又有点小感动。
看来这个儿媳也不是完全没良心的。
许诗霜正要出门,就看见谢烨霖小小的身躯端着比他头还大的脸盆,急匆匆地奔进房间里给伊晓燕更换敷在额头的湿毛巾。
她心想,这小屁孩还挺懂事。
“哎,小霖,你别忙活这些了,快去吃饭吧。”伊晓燕摆摆手。
“小许,你快带小霖去吃饭。”
许诗霜提溜着谢烨霖的后脖颈把他拎出去,道:“你奶发烧了,别吵她,让她好好休息。你刷牙洗脸没?”
“早就洗漱完了。”谢烨霖道,“谁像你这么懒,现在才起床。”
许诗霜屈指给了他一个脑瓜子,“那就去吃饭,吃完我送你去上学。”
“什么?”谢烨霖闻言吃了一惊,旋即便倔强道:“我才不要!我可以自已去上学。”
“瞎说。”许诗霜毫不留情戳破他逞强的伪装,“你知道怎么坐公交去学校吗?”
谢烨霖顿时哑口无言。他还不知道。
平常都是伊晓燕骑自行车送他。
许诗霜看了眼时间,快来不及了。
她本来想过让许乐乐送,但许乐乐不会骑自行车,也不懂望城复杂的交通路线。
她只得赶紧匆匆几口吃完早饭,顺便催促谢烨霖:“你快点,去把你那书包文具收拾一下,别落下什么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谢烨霖不情不愿地起身。
“今天一定要去上学吗?我想请假在家照顾奶奶。”他最后又挣扎了一下。
许诗霜不咸不淡觑他一眼,一副看穿他的模样:“你个小屁孩有什么能照顾人家的,我看你根本就是自已不想去上学吧。”
谢烨霖:“……”
可恶!她怎么知道的。
一通收拾后,一大一小走出家门。
“来吧,上车。”许诗霜拍了拍自行车后座。为了方便让谢烨霖就坐,她特意在上面铺了一层软垫。
自行车比较高,在她的搀扶下,谢烨霖手脚并用爬了上来,下意识抓紧坐杆。
和坐在奶奶后面的安全感不同,此时的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忐忑。
“你,你会骑自行车的吧?”
许诗霜打量了一下车身道:“这种老式的还没骑过。”
“什么?!”谢烨霖立刻就想下来。
但已经迟了。
许诗霜跨上座椅,手握着把手,脚踏子一蹬,车子便稳稳当当地向前驶去。
“这自行车还蛮好骑的嘛。”她道。
谢烨霖两手抓着她腰间的衣服,刚松了口气。
然而还没等他从惊魂中回过神来,下一秒,自行车就已远超乎他想象的速度开始在街道中穿梭!
“你,你别骑这么快!”谢烨霖吓得紧紧抱住她的腰。
“不骑快点,一会我上班要迟到啦。”许诗霜还有空闲腾出一只手看腕上表。
她今天穿了身蓝色裤装,肩膀上挎着一个布包,头发高高束起马尾,脖颈修长白皙,骑着自行车,在人群中就像一道靓丽的风景线。
“诶,那不是外科室的小许吗?她有自行车啊,后面怎么还带个娃?”
“应该是她亲戚吧。小许这么年轻,可生不出这么大的孩子。”
听到公交车里同行护土的议论和调侃,袁凡旋下意识抬起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