伯夫人穆翎并没有看安宁伯。
她静静听着把她的名声踩在地上摩擦的字句,过往的十七年仿佛是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她一步步走到桌前,抬头看向已经站起身的苏绮瑶。
一旦她签了这份和离书,她与瑶儿便不能日日相见了。
她自以为坚强果断,却在提笔时手有些抖。

见她迟迟不动作,费姨娘慌了,趁无人关注,走到苏绮瑶背后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。
苏绮瑶会意,款款走到穆氏身旁,扶住她有些发颤的手。
她眼中噙着泪,鼓励道:“娘,女儿永远都是您的女儿!日后,女儿也会常常去外祖家探望您。”
见自家女儿如此体贴懂事,穆翎笑了笑,下定决心,俯身提笔。
费姨娘目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那张和离书,见上面逐渐出现穆翎画押,嘴角止不住地微微扬起。
十七年啊,十七年的时光,她做小伏低,机关算尽,活得低人一等,现在终于要熬出头了。
主母的身份马上就要属于她了。
不,那本就属于她,是穆氏那个贱妇抢了她的尊荣。
现在她终于让穆氏滚出伯府,瑶儿还拥有了巨额的财富,上天总算没有薄待她们母女。
往后的日子,她要活得让以前看不起她的人都艳羡仰视!
至于穆氏的女儿,苏玉衡那个贱婢,她会让她这一生都被自己的瑶儿踩在脚下。
费姨娘想到这里,险些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。
而就在穆翎放下笔,就要尘埃落定的刹那,一道纤瘦的身影从人群后冲入堂中,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两份和离书。
“嘶啦”一声,和离书被撕成了两半。
众人倒吸一口冷气,紧接着又是“嘶啦,嘶啦”接连不断地响起。
那和离书竟是被来人撕了个粉碎。
正是已经看完了整场大戏,熟悉了各个主要角色的苏玉衡。
她此时把纸屑一扬,笔直地立在堂中央,眼神坚定,像一棵倔强的小草,准备着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。
“玉衡?放肆!”安宁伯认出来人,厉声呵斥。
费姨娘眼睛都瞪大了,这个小**现在不是应该被打得下不了床吗?
疑惑间,她转头看到了赵妈妈。
赵妈妈本该在后宅看着苏玉衡,此刻却躲在人群后,手足无措地看着发生的一切。
这个老废物!费姨娘被坏了大事,心中狠狠咒骂。
伯夫人穆翎此时一头雾水,只是怔怔看着这个平日里来往不多的庶女。
堂中众人都呆住了。
那不是府中最没有存在感的二**吗?
那个从来畏畏缩缩,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庶女,竟大胆到在族亲长辈面前撕了和离书?
怕不是得了失心疯?
安宁伯怒火中烧:“孽障!谁让你到这里来撒野?你最好给为父一个合理的解释,不然,家法伺候!”
而此时众矢之的的苏玉衡只是轻轻笑了一声。
越过暴跳如雷的安宁伯,转而向苏氏族长和宗正寺见证官行了一礼,开口掷地有声:
“小女,安宁伯府次女苏玉衡,见过诸位长辈、大人。
“小女想问,若这和离书上所记载之事并不是事实,小女撕了这合离书可有错?”
众人闻言,都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,打量起这个胆大包天的庶女来。
今日的苏玉衡穿着一袭淡青色裙衫,头上只用一根玉簪装饰,朴素到有些寒酸。
少女身形修长纤细,五官精致如画,本就白皙的肌肤因为苍白显得更加通透。
她此刻站在那里,脊背挺得笔直,下颌微微扬起,一双美目亮得出奇,那身素淡的装扮竟衬得她有一种孤傲出尘的美感。
她就这样不卑不亢地直视着满堂长辈族亲,安静地等着一个回答。
第一眼看去,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二姑娘的脸。
众人却又发现今日的苏玉衡完全变了,带着一种不容敷衍的沉着气场,让人不敢轻视。
其实苏玉衡的苍白是疼出来的,她方才手撕和离书动作太大,扯到了背上的伤口。
钻心的疼痛传来,苏玉衡硬是生生忍住了,眉头都没有蹙一下,只有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输人不输阵,她知道她面对的是满屋子豺狼,她的气势不能有一丁点软弱。
看到这样的苏玉衡,老族长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。
他这把年纪,见多了勋贵人家的小辈,有知书达理的,也有骄纵的,怯懦的。
却从没见过苏玉衡这样的:明明是最卑微的地位,却好像有不惧任何权势的气魄。
如果是个男丁,倒很值得家族培养一二。
可苏玉衡只是个女子,纵使再优秀,对家族的助益也十分有限。
小小庶女而已,还妄想翻了这伯府的天去?
终究是太年轻,太不知天高地厚。
思及此,族长虽然不想和这个黄毛丫头掰扯,也不好摆架子。
只得敷衍道:“若能证明你所说,则不算错,却依然有失礼仪。”
左右都是错,端看苏玉衡拿得出什么理由了。
苏玉衡对文字游戏并不在意,挑眉道:“好,那我们便先论这和离书的事。”
她转向在场诸人,眼神坚定,“和离书中所记,主母戕害姨娘腹中胎儿是假!因为费姨娘是假孕,为的便是陷害当家主母。”
苏玉衡声音洪亮,字字清晰有力。
一番话毕,如千钧重锤落下,厅中落针可闻。
而所有人都看向了人群后站立的费姨娘。
费姨娘躲在人群后,心头猛地一缩。
苏玉衡眼锋扫过来时,带着看透了她阴私诡计的锐利,让费姨娘下意识想要往后躲。
费姨娘在心中给自己打气:不会的!那个小贱蹄子懂什么?定是有人指使才让她这么嚣张。
她才不会怕那个死丫头。
等今日过了,她就能成为伯府主母,随时可以想办法打死这个**。
费姨娘本来还恶狠狠瞪着苏玉衡,发现众人目光后,瞬间变回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模样。
她抚着胸口,仿佛受不住苏玉衡的诋毁,随时要昏厥过去。
她踉跄着冲出来一把拉住苏玉衡,指尖却悄悄灌了力道掐住她手臂的软肉,抽噎道:
“衡儿,你听了谁的蛊惑,竟连生母都要诋毁?”
苏玉衡吃痛,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失态地躲避。
而是反手扶住费姨娘,也悄悄地狠狠掐了一把费姨娘手臂内侧的嫩肉。
她苏玉衡从来都是有仇当场报的个性,隐忍什么的,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个词。
费姨娘原本希望她如从前般甩开自己,让众人都看看苏玉衡多么粗鄙无礼。
不想这小疯子竟敢掐自己了,劲还这么大!
剧痛传来,费姨娘眉头皱起,却也只能强忍着,毕竟自己出了名的礼数周全,不能在今日这种场合失态。
今日回去之后,看她怎么折腾这个小贱蹄子。
费姨娘咬牙,忍住剧痛,放开苏玉衡,继续为自己辩驳。
她哀哀戚戚道:
“衡儿不择手段诋毁于我,难不成是因为姨娘小产后,发现你悄悄与夫人相见,打扰夫人休息,责罚了你,你心生怨怼,才如此报复于我?”
她看向厅内众人,梨花带雨,“可是,诸位长辈都知道,衡儿虽然愚笨不堪,但也最是懦弱,今日如此鲁莽,定是被人利用了!”
费姨娘像是猛然想到什么,冲到穆翎面前哀求道:
“夫人,那日小产,妾身已经说了,都怪自己不争气保不住伯爷的血脉,不敢怪罪到夫人头上。
“您如此下堂,不甘心也是有的,辅国大将军下狱,您迁怒妾身,都是妾身该受着的。”费姨娘直直跪了下去,眼泪簌簌而下,
“可是妾身只有一儿一女,他们都是妾身的命,还望伯夫人不要对妾身唯一的女儿下手啊!妾身已经失去腹中孩儿了,求夫人不要再让衡儿跟妾身离心啊。”
说到这里,费姨娘已经泣不成声。
苏玉衡看到这出神入化的演技,感叹费姨娘有点东西,祸水东引还不忘骂她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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