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疯了?你怎么能烧她?你知不知道……婉歌她最怕痛了……”
陆司谨掀开白布,掌心在苏婉歌的鬓发、脸颊上拂过。
他又低头,用额头碰了一下苏婉歌冰冷的额头。
语气温柔:“我要带她回家,我们早就商量好了,百年之后我们要埋在一起的。”
“你觉得婉歌姐现在还愿意和你埋在一起吗?”
盛怀安冷笑着推开陆司谨,然后不容拒绝地抱起苏婉歌。
看着陆司谨一副要杀人的模样,他愈发冷静。
“如果你再拦我,只会有更多人知道婉歌姐死于非命,对她的诋毁和议论就会更多,如果你想婉歌姐死后都得不到安宁,你就继续发疯吧。”
他望着陆司谨,语气讽刺。
“反正你已经害死她一次了,再害她一次,她也不能出来指责你了。”
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痛了陆司谨。
他沉默地垂下了阻拦的手。
“可苏婉歌是我明媒正娶、八抬大轿娶回家的大帅夫人,她现在死了,我想带她回家都不可以吗?”
“不可以!”盛怀安终于爆发。
“家?哪门子家?你知不知道这些年她为了你都付出了些什么?她为了你吃了十几年的素,为了你不要自尊去求洋人,没了孩子还落下多年病根,可你都做了些什么?”
“人活着你不知道珍惜,死了你知道她是你夫人,你要带她回家了?”
“陆司谨,就算你是沪城的大帅,做人家丈夫也不能丧良心到这种地步,你现在没资格说要带苏婉歌回家!”
盛怀安掷地有声,抱着苏婉歌和陆司谨擦肩而过。
肩膀碰着肩膀时他说:“如果你还有点良心,就应该去找害死她的凶手!”
是啊,凶手。
陆司谨攥紧拳头,究竟是谁这么大胆,竟然敢对大帅夫人行凶?
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下属,狠声。
“去,给我找,就算把整个沪城翻过来,也要找到究竟是谁害了夫人!”
“是!”
……
两天后,大雪终于停了,阳光普照整个大地。
盛怀安把火化地点选在了沪城郊外,名为‘桃花崖’的地方。
陆司谨盛装出席。
他穿着和苏婉歌结婚那天时的军装,却掩盖不住眉眼间的憔悴。
“怀安,可不可以让我来点火,送婉歌最后一程?”
盛怀安冷着脸不说话。
气氛凝滞了几秒钟,只见陆司谨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。
他抿了抿唇,毫不迟疑地跪了下来!
“怀安,我求你,让我送婉歌最后一程吧,只要你答应,哪怕等会你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,你就算是我捅我一刀,我也不会还手。”
盛怀安开口:“你要是真后悔,你怎么不自己动手。”
闻言,陆司谨拿出匕首,干脆利落地朝自己胸口来了一刀。